然后她拿出手机,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,直到上课也没想出个所以然。

    最后一节课是老许的课,上课前她就询问过一遍盛毓缺课的情况,没人知道,只好作罢。

    放学后,老许收拾完讲义,余光看到汤慈托着脸颊对着盛毓的位置发呆。

    想到学校最近的一些传闻,她心里咯噔一声,走到汤慈桌边敲了敲桌沿,温声道:“汤慈,跟我来一趟办公室。”

    汤慈放下课本,依言从座位上起来,跟着老许一起出了教室。

    还没到办公室,老许就问起:“汤慈,你最近和盛毓相处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以为老许问的是成绩,汤慈点点头,“挺好的,最近我们都在一起复习。”

    老许闻言,斟酌了一番,最终还是直言:“学习我不担心,说说其他方面,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汤慈薄唇抿紧,指尖无措地在裤缝间磨蹭,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:“我觉得他是一个……很好的人。”

    善良、心软、有担当。

    这些话咽在喉咙,她没说出口。

    她们不知不觉走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,汤慈的声音轻的激不起一点回声。

    老许叹了一口气,轻轻拍了拍汤慈的肩膀,“除了是个好人,他还是个复杂的人。”

    汤慈黑睫颤了颤。

    “这都源于他来自一个复杂的家庭,”老许双手交叉,语重心长: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,高三这个重要的阶段,你心里最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。”

    老许语气温和,眼光却清明锐利:“老师希望你能珍惜自己在学业上的天赋和努力,全心全意迎接高考,多为自己的未来考虑。你得理解这个世界很多人并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。”

    走廊外的常青树在浓墨般的夜色里矗立,枝叶间忽地冒出一只落单的鸟,站在摇摇欲坠的枝丫间,脑袋疲累地转动,找不到同伴的方向,最终还是扑闪着翅膀茫然飞进夜空。

    汤慈耳膜也跟着鸟飞走的响动一下一下地发涨,她轻轻阖动着鼻翼,哑着嗓子说:“我明白的,谢谢许老师。”

    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五分钟,汤慈回教室时觉得喉咙干涩,于是下楼去打热水。

    站在水房橙黄色的吊灯下,她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水杯,只好机械地原路返回。